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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第五章

  脱离阴阳山界,一直往东,越过崇山峻岭,地势也会越来越平坦,荒无的人烟也变成了三三两两的村落。

  接连着行了两天的路,夜幕降临,到了古国关外一处孤零零的驿站。

  房子立在路旁,吱呀的木牌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老旧石碑上的刻痕被风吹平,但好在还认得清。

  他们到了这里,就有人烟。

  北次低头看着禁锢自己的那只铁手,颇为无奈。

  这一路上,九隅就一直牵着她。

  说什么都不放。

  古国风气并不开化,要说看到一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被男子牵着手,就算是夫妻都会引人诟病,更何况她与九隅。

  况且她还是一个逃亡之人,若是引人注意,免不了会引些幺蛾子上来。

  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北次正色道:“先放手,若是被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又会有麻烦上身,你又不是不知道…………”

  北次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力量压制前行。

  九隅牵着她的手就要往客栈里走去,这明摆着就是不听她的话。

  北次挣脱不开,被九隅往前带了数十步,最终还是怕,急忙对九隅小声喊道:“你若再不放开,休想以后再拉着我!”

  九隅的脸瞬间阴沉,回头看着北次,她眼里有微微的怒气,正思考着她说这话的可行性,就已经被她挣脱开了。

  瞬间,空气中有些沉闷。

  北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看着九隅的那双阴鸷的眼睛。

  九隅长得好看,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他的五官俊郎无比,菱角分明,如玉之貌。如同一只沉睡在林中的麋鹿,在夜晚的月光下曜曜生辉。

  不论到哪里,他总引得一众人侧目而视。————这是初见九隅时,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

  可后来,他浑身的邪气越来越重,手上的杀戮也越来越多,浑身就沾上一层抹不开的狠气,不论到哪里,总引得人害怕。

  包括她。

  瞥开眼睛,又似安抚,“好了,别闹脾气了,先找个地方歇息歇息,再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从古国宫中逃出来,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三国。

  离朝,盛祖已经在打他的注意,若是再不低调一些,恐怕还得花费精力去处理这些琐事。

  九隅转头盯着北次的背影,袖中握拳的手背,青筋绽起。

  硬生生压下心中翻腾的虐气,又不得不转身,跟着北次。

  北次抬眼望着面前的客栈,标准的两层林木小间,上楼下堂,门外大敞,却空无一人。

  这里是关外,人烟稀少,按理说不可能有人会在这里开店,修这个客栈,恐怕是为了官道上路过传信的人有歇脚的地方,有上面的抚恤,再做些寻常的买卖,倒也不吃亏。

  掌柜的是一个中年油腻的秃头,肥胖的身躯卡在堆满账本的柜台后,一直手擒着笔,看着账本上的开销,两梢横眉不由得紧紧挤在一起。

  听见有脚步声,抬头一看,手中的笔突然滑落,毛笔尖划过古色的衣服,带着一笔浓厚的黑色,躺在秃头的身上。

  北次第三次开口,道:“掌柜的,住店,两间。”

  秃头木楞地点了点头,又察觉自己反应过度,连忙将笔捡起来,咳嗽一声。

  “一晚三钱银子。”

  北次从怀中掏出了个镯子,递到秃头面前。

  秃头垂着头,用手掂了掂的镯子,看了下品色泽,这镯子,只是一般的货色,值不了几分钱。

  可秃头的嘴角却止不住上扬,抬头又被压下来。

  北次不动声色地看着秃头的表情,微微勾唇,这正是她想要的。

  拿过钥匙递给北次,谄媚道:“姑娘上楼,右拐,尽头的两间就是。若是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北次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还在门口立着的某人,面相不阴不柔,却带着怨气。

  秃头顺着北次的视线看去,见门口背光处还立着个人,虽见不清他的长相,不过这人浑身冷峻的气质让他有些心惊。

  又偷偷将视线转到北次身上,猛然间感觉到身上仿佛被一道利刃所刺,拿镯子的手抖一颤,掉了。

  镯子碎了一地,秃头急忙蹲下身去捡,庞大的身躯卡在柜台和墙壁之间,也正好阻挡了蜇人的视线。

  北次本来想上前查探,可又听秃头的声音从柜子那侧传来,“不,不,不,碍事,不碍事,我自己打碎的,怨不得你们,怨不得。”

  北次听着秃头有些颤抖的声音,回头看了九隅一眼,他脸上还有未散的戾气,整个人如同地狱跑出来罗刹,就算好看,也会吓着人。

  心中暗自唉叹一声,的确不应该将他放出来祸害人,还是要让他早些回去。

  不知何时,九隅和北次已经上楼,若是他们回头一看,定能发现满头虚汗且卡在柜台里的脸色发白的胖秃头。

  胖秃头被打杂的下手给扯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账房里找东西。

  从一堆杂物中找出一个黑匣子,掏出了两张画着红叉的黄纸。

  一旧一新。

  一女一男。

  画上的人一个是秃头刚刚才见过,前几年,她的画像就已经被官兵带到这里来了。

  画上的另一个,昨日才到,秃头刚刚也见过。

  一模一样的人。

  看着这两张通缉令,秃头如临大敌,双手微微颤抖,又将东西放回原处,找了许多杂物遮掩好。

  急忙扯着袖子擦干额头上的汗,回到正堂,将门关上,双腿有些发软。

  本来以为撞上大运,却没想到,阎王爷也跟着过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掌柜的满脸油腻,全身被冷汗打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道道划过他满脸横肉,想了许久,回到后院房间。

  良久,大门被撬开一个“小缝”,小二和秃头背着个包袱偷偷摸出店去。

  北次透过窗缝,看着夜幕里不断远去的人影。

  旁边的青青翠翠的蒲腾叶子索索作响,九隅的魔手还在不停地扒着茎叶,没几下,一盆茂密的植株已经被残害得所剩无几。

  见他又将手伸向最后一根还算完好的荆条,立刻出声阻止,“好了。”

  若是再让他这样下去,这东西肯定活不了,刚刚还是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眨眼的功夫,有些根茎都被扯出来了。

  九隅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北次的话而停止。

  在触到枝叶之前,北次最终出手抓住九隅暴虐的魔爪。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九隅反手扣住北次的手,眸中淡然一片,“你明明知道,我最不喜别人弃我,可你每次都做同样的事。”

  北次沉默,她虽不了解九隅的心思。但却知道,他这人极为偏执,一点既疯,做事又毫无规章,所以很难相处。

  他喜欢一切能够掌控的东西,得不到的就毁灭,是一贯的作风。

  他小时候,也就只有她一个熟知的人。这番态度,怕是将她当成了某种东西。

  看着还被他紧紧握着的手,叹了口气,对上他质问的眸眼,“是我没注意到,算是我的错。只不过,你跟了我一路,是该回去了。”

  九隅看着北次,松了北次的手,淡色眸子闪过一丝不耐,将头偏向一旁,不理会北次。

  这句话,北次说过很多次,可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九隅不愿意的事,什么人都没办法。

  看着九隅的晦暗分明的侧脸,这一别两年未见,他倒是越□□亮得肆无忌惮,性子也愈发倔强。

  知道他听不进大道理,北次也就不走这一招棋。

  “我们来赌一局,你赢了就不用回去,可你输了,你就必须回到古国宫中,安安分分地做你的质子。”

  九隅偏过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北次,“我选这一夜风平浪静。”

  北次微惊,他竟然都知道!

  像这种荒山中的小道驿站,往往都是逃亡囚犯最好的选择。

  所以,一般上头的追捕令都会发布到这里。

  这秃头掌柜,肯定是认出了他们。

  要不然,也不会凭着个随手捡的小破烂玩意,就让他们住进来。

  只不过,她连赌什么都没说,九隅就已经猜到她的心思。

  正好,刚刚还担心,怕他知道自己耍这些小伎俩,又会生气,现在看来,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心知肚明。

  如此一来,等着结果就好。

  也巧了,她心中的选择,与九隅恰恰相反。

  就凭着她的身份,免不了今夜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

  北次撑开窗椅,看着路旁被风卷起的落叶,飘飘荡荡,打了个旋,越出她的视野,飞入房梁之上。

  一夜的等待,又再一次验证了北次曾说过的话。

  她斗不过九隅。

  可为什么,这不应该,为什么没有人来?

  九隅似乎心情大好,站在北次身后,将她的柔软青发绕在指间,似乎是玩得很愉快,嘴角都勾起了一抹弧度。

  北次转过身,抽回青丝,眼里有疑问,“为什么?”

  她怀疑,是不是某人动了什么手脚。

  九隅看着北次眼中的懊恼,微微一笑,他浅淡的眸中有光,将他的脸映出一抹绝色,将北次看的一怔,传入耳的是一声微软之音。

  “你怎么这么笨,没看见昨晚上他们背着包袱,逃路了呢。”

  北次心中仍旧不信,眉头皱的更紧,她原想着只是背着身家性命去找人来抓他们,为什么他们会一走了之?

  九隅又好心地给北次解释,“他们怎敢?找到了我们其中一个,自然都是重赏。”

  突然又将脸凑到北次面前,“可我在这里,什么重赏他们什么都不会要,他们只想要他们的命。人性虽贪,但最贪命。”

  北次推开肩上的手,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绕过九隅坐到桌旁,倒了一杯清水,给自己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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