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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试炼地


  “呵呵~”曲相湘听得这句话,突然间捂着肚子一通大笑,但是此刻的笑声并不是从前那般欢愉,笑声中尽是清冷。

  猛然间她不在笑下去,而是抬起了头,对上了南缺那双始终如一的清冷的眸:“没想到我曲相湘这么不招人待见,你们一个两个都嫌我烦。想着法子想送我离开这璇玑阁。”

  南缺欲言却止。

  “想要我走?南缺,你莫忘了,你我可有三月之期。”

  南缺漆黑的眸总是蒙上一层阴郁,向来都是半睁半就的,他说:“三日之后,三月期中。”

  曲相湘恍然,她自离家来此也有一月多,前些日子又在淮京逗留了一月多,算上,果然是三个月:“原来你都是计划好了,要赶我走,那就行动吧,何必多言呢,不像是你的风格。”

  南缺确实是思索了很久这个事情,自那日东暄私下找过他,对他说:“送相湘离开璇玑阁吧,这里不适合她。”

  “何处不适?”南缺试问。

  “不够安全,危机四伏。”东暄笃定的回答。

  “我会护她周全。”南缺声音铿锵有力,试图用言语证明自己有说此话的能力。

  东暄却轻笑摇了摇头,讥语反问:“你能护她三月,你能护她一世么?未来的阁主大人。”

  南缺终是答不上这句话来,他想若他有一世,他就能,可是他唯独不确定他有没有这一世。

  “相湘,我虽不希望你走,但我更希望你平安一世。”

  曲相想本是想了一堆蛮横无理的话,打算与南缺胡搅蛮缠一番,她料定南缺寡言又无争,定是辩驳不过她,虽然可能不会改变什么,但是逞口舌之快也显得她曲相湘不是没有一技之长。

  可是南缺此话一出,曲相湘不由得哑言,甚至有些动容。

  三个月,曲相湘认识南缺足有三个月,这是他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不带上规矩的姓氏,显得有些亲昵,这是其一。

  其二,他说,她其实不希望她走。

  曲相湘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乱,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温情剑可是比嗜血刀还更能直击心脏。噎的她说不出话来。

  南缺平时寡言,可是开口总是一鸣惊人,或直中要害,或句句钻心。

  但是曲相湘知道,绝非刻意,那是因为南缺从不言谎。

  “我不懂为什么你们一定认为我在璇玑阁就是不安全的。”曲相湘确实不懂,她是不会武功,也没有一技之长,新学了蛊术,也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向来南缺西魅从小都生活在这里,也都好好的,为何独容不下他,就因为他是外来客?可是比她不过早三年来到这里。

  “因为你不了解这里。”南缺抿住嘴唇,欲言又止。

  曲相湘不忿这句说辞:“那是你们根本没给我机会去了解啊。”

  南缺不愿在于她纠缠下去,只留了一句:“总之三日后,我来接你。”没有给曲相湘反驳的机会,就转身夺门而去。

  这间是南缺的寝殿,他一直食宿在这里,早前曲相湘来的时候,也是住这里,她住内室的床,他住外室的塌。

  可是入了夜,南缺也是没有回来。

  曲相湘心下感觉到,他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南缺虽然未归,但是西魅却趁着月明,拿着大包小裹得过来。

  包裹打开,尽是些千奇百怪的瓶瓶罐罐,西魅绝色的脸上,露出了一脸伤感之色,真是无论男女见之,都会心生怜悯之情。

  曲相湘看着他这副样子,出声安慰:“怎么了,你打算离家出走?”

  西魅抽泣了两下,虽然见不得眼泪,但是戏确实做足了的:“别瞒我了,我知道你就要走了,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小相湘,人家真的舍不得你。”说完将宛若女子般纤细的双手死死的挽住了曲相湘的胳膊。

  曲相湘无奈至极,却也没有挣脱开,在这整个璇玑阁也就西魅会直言说舍不得她了,可是她还有些懊恼:“舍不得我,就应该费尽心思把我留在这里,而不是声嘶力竭为我践行。”

  西魅听得此话,立刻松开了挽住曲相湘的手,双手和头皆是摇摆不停,嘴上也一个劲的否认说:“不行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

  曲相湘几近无语:“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可是原因何在啊,我知想要个理由。”

  东暄对她言之危险,南缺对他言之不安,可是她始终不清这危险何在,这不安何从。

  倒是西魅巧言告诉他:“因为如果你若想留在璇玑阁,你就必须去试炼之地。”

  西魅吐露此话时,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表情狰狞的如遇洪水猛兽一般。

  “试炼?”曲相湘恍然想起,她初登圣殿那日,见得花无零,花无零当时也曾提及,三月之后,与南缺名帖期终,就送她去试炼。

  那是什么地方呢?真就如此可怖么。

  曲相湘还没问出口,就听得西魅咬咬牙说:“阁中之人去之,九死一生,阁外之人去之,百年来独东暄一人活着出来了。”

  曲相湘骇然,她不知道西魅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若是真的,那璇玑阁的试炼之地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西魅没有告诉她,璇玑阁的试炼之地,取名正为十八重,意指十八重地狱。

  曲相湘思来想去,应了一声:“好,我走,但是有一条件,你要把这碗茶给与南缺,并看他喝下。”

  西魅提着鼻子闻了闻这杯茶,并不相识有毒的样子,十分不解。但也还是照办了,他是也不算是南缺请来的说客。结果算也不算是成功说服了曲相湘。

  一晃日月交替三轮,终是到了送别之日。

  曲相湘未带来什么东西,自也是不需要带走什么,西魅本是予了她一包袱的神药奇毒,说是走江湖必备之物。

  曲相湘觉得一包袱太麻烦,装在身上两瓶,其余的也都归置不动了。

  今日是三月之期亦是璇玑阁二十年一届的阁主祭奠,祭奠本应该由老阁主主持,可是前任阁主花无零不知去向,东暄秘密的派人去寻,可是日短也没寻出个所以然来。

  南缺从今日起便是璇玑阁的阁主,本应也在祭奠上,可是此刻却悄然的出现在了曲相湘旁。

  曲相湘一脸不待见说:“怎么,南阁主这么清闲,不用去主持祭奠么?”

  南缺说:“用,但是我说过要亲自送你离开。”

  曲相湘瘪嘴又言:“怪不得,南阁主能继任,这最后一天也是尽职尽责护我周全。”

  南缺丝毫不答这个话锋,自顾自的说:“我送你下山,山下已备好车马,其余事物东暄均是安排妥当。”

  曲相湘此刻还据在南缺的岚柘殿,她既要出阁,就必须要坐着金雕先下第一层。

  她本就恼着火,也不管南缺说些什么,径直的走到了驿台前,从怀中掏出了初入阁时南缺送与她的骨哨。

  可是还未来的及放在嘴边,就被南缺一双大手夺了过去。

  曲相湘被他突然之举吓了一跳,岚柘殿高耸微寒,眼瞧着又入了秋,曲相湘出了门手皆是冰凉的,南缺的大手碰触到她的手时,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的手掌也是有温度的。

  看的骨哨落入他的手中,曲相湘埋怨道:“也对,反正我也是要离开璇玑阁了,以后再也无需乘这金雕,骨哨也是你赠予我的,你若是想收回,便收回吧。”

  南缺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向曲相湘那边倾了倾。一双手撑开骨哨系着的红绳,将手举高在曲相湘的头顶,动作轻柔的又将骨哨带回了曲相湘的脖子。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曲相湘但从自己的脸上都能感觉到南缺呼吸吐露的寒气。

  又那么一刻,南缺让她动容。曲相湘不良秉性很多,有一点是谁都劝不动的执拗。

  她执拗着嘴下不肯服软:“也对,没了骨哨,我离不开璇玑阁,也非你所愿。”

  南缺又是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说道:“今天坐我的那只,我的那只飞的比较快。”

  说完,他半蹲下去,双手抱住了曲相湘,脚尖轻点,从驿台上跳了下去。

  运转着轻功下落的速度飞快,曲相湘不自觉的将双手死死的搂住了南缺的脖子。头也埋在他的怀中。

  南缺只觉得自己膛前衣衫不知何故,印湿了一片。

  曲相湘吚吚呜呜的称自己是太害怕了,所以忍不住才哭的。

  初入璇玑阁那日,登上九十九层会见花无零,曲相湘刚坐着金雕上去,就看见南缺早已站在九十九层候她多时。

  曲相湘嘟嘴说:“那下回我要坐你那只。”

  “我那只?”南缺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曲相湘语气坚定的说:“嗯,你那只飞的比较快。”

  南缺嗤笑,含糊了一句:“也许吧。”

  曲相湘知道南缺寡言,从不与她多讲,可是她每讲一句,他都会默默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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