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听说你找我
回去的路上，路雪有些魂不守舍，似乎还在纠结林紫莹的话。想了又想，路雪还是决定问一下小伙伴的意见，“关于社长说的，我们到底帮不帮她？”
陌桑一脸冷漠：“她只求了你，还全程无视了我。”
顾念微微一笑：“她只看见你，请问关我什么事？”
被无情抛弃的路雪内心宽带泪：“喂喂说好的一起行动呢，为什么你们都变得那么无情？陌桑也算了，连顾念你都抛弃我了吗？”
顾念嗤笑一声，问：“那好吧，你告诉我帮助她的理由是什么？”
陌桑在一旁无情吐槽：“我猜她一定会说‘那可是社长在请求我的帮助啊’，然后一点干货都拿不出。”
路雪：“……”会心一击！
看着突然开启了某种模式的陌桑，顾念推眼镜问：“陌桑，你对刚才社长说的话是怎么想的？”
“刚才社长做出了很劲爆的发言，不愧是中二社的社长，我早就猜到她会得被害妄想症这种病。”陌桑吐槽了一句，然后很正经地道，“我觉得林家这对母女都没说真话，她们身上都有着各自的疑点，林夫人绝对有事瞒着我们，而社长……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些不协调的感觉。”
“我是第一次见到社长的真人，所以不了解这一点。”顾念看向路雪，“那么你有觉得社长刚才的表现和以前不太一样吗？”
路雪想了想，道：“我觉得社长笑起来没有那么自然了，以前只要社长一笑就觉得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全身充满了干劲，什么事也不怕了。但是刚才，可能是太着急心情太差，社长给我的能量几乎感觉不到，倒是刚听完她的请求觉得自己压力好大的样子。”
顾念提问：“社长是一个就算心情不好也能毫无芥蒂笑出来的人吗？”
路雪想象了一下心情不好的林紫莹，身体抖了抖，摇摇头：“不算是吧，社长心情不好的话也会笑，但是笑得超级恐怖！”
“照路雪这么说……”陌桑沉思，“总觉得社长似乎藏着什么事，但又装作平常的社长，还想让路雪半夜过去帮助她。这种危险的事，社长不会让社团成员做的，所以，这些事太诡异了。明明我只是陪着你们两个女生来看望生病请假的社长的，现在是什么展开？”
“想那么多也没用，天都黑了，你们不用回家了吗？”顾念指了指天空，然后掏出了手机，“为了以防万一，陌桑我们也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对了，路雪你的住址是什么，有空我去你家坐坐。”
“都说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小雪。”路雪报出了一串地址，陌桑也配合地和两个女生交换了电话。
各自回到家后，顾念受到了路雪报平安的消息，看看时间都七点多了，顾念一头栽在沙发上，蹭了蹭，把半长的头发蹭得一团糟后，洗澡去了。
这个世界的顾念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原来是住在舅舅家里的，但是随着那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和谐，再加上剧情即将开始，顾念就自行转学到了这边，靠着用奖学金投资的钱租了这一间房子，准备将就着先过了这一段日子。
洗完澡，顾念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刚好路雪打来电话，一接通就是路雪呱呱怪叫的声音：“顾念，我现在被社长的事弄得好慌，完全静不下心思写作业——虽然我本来就没打算写，怎么办啊，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去救社长。”
顾念扯了扯嘴角，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明明和别人才认识了一天，当晚就可以打电话撒娇诉苦。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顾念直接告诉她：“不去。”
电话那头一顿，又开始用撒娇般的语气说：“但是那是社长的请求啊……”
“她当时是在精神科室的病院说出这句话的，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可是我几天前才见过社长，她还很正常。”
“这种病状很多都是突发的，你不要多想了，而且你半夜把社长从病房放出来干什么，社长的状况很不对劲，你可以担保离开病房的她不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吗？”
“可是……”电话那边还是不愿意妥协。
“没什么可是，也许社长那是也是因为神志不清才会说那种话，不然正常的社长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又怎么会笑得那么和谐呢，应该像你说的笑起来超级恐怖才对。”
顾念最终还是说服了路雪，挂断了电话，但是她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想了想，顾念还是给陌桑打了个电话：“我有些担心路雪，你那边方便吗，等会儿十一点在今天的医院大门见。”
陌桑同意了。
……
离十一点还有五分钟时，顾念在医院门口下了车，看见几乎是同时的，一个眼熟的身影也到了。顾念朝他挥手，打了个招呼：“陌桑，这边。”
陌桑走过来，直接问：“你想到了什么？”
顾念道：“刚才和路雪通了电话，她答应我不过来了，但是我不信，所以叫你出来看看情况。我觉得路雪她会来的，那样可就有点不妙了。”
陌桑想了想，还是把考虑后的结果说了出来：“今天和路雪说话的不是真正的社长，社长从来不会提这种让人为难的要求。所以是有人假扮社长，但是她看上去的确是本人没错，也就是说社长不知为什么变了一个人，而且还在假装她还是原来的她……至少在路雪面前是这样。”
“另外，社长看不见我们。”顾念摸着下巴道，“她说话时完全是只针对路雪的，而我们连一个招呼都没得到，虽然我们离的远了点，但还是在房间里的。不过我们没有出声，社长就完全无视我们，或许说，她根本看不见我们。”
“可是她能清楚找到路雪的位置，甚至能盯着路雪的眼睛不放。”
顾念退后了一步，摘下眼镜，看向陌桑：“我双眼近视700度，你信不信我可以一直这样盯着你一个小时。”
顾念摘下眼镜后，深黑的眼睛就清楚地展现在陌桑面前，再加上她的眼神过于坚定冷漠，陌桑和她对视了十多秒，就移开了视线：“好了，我信了。”
顾念把眼镜重新戴上，继续分析：“社长只能看见离她最近的路雪，可是她的眼睛视力是正常的，也许是心理作用，可是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觉得自己的视力会这么差呢？”
“妄想自己眼睛被挖掉了。”
听到这个答案，顾念居然点头同意了，“这样就能说通了，社长认为自己眼睛被挖掉了，所以在听到只有路雪的声音时，认为病房里只有路雪一个人。但是她又在掩饰自己看不见的事实，就好像知道现实中自己的眼睛还是好好的，而且为了掩饰得更好，她甚至下意识地和路雪对视。结果就是，她的行为中全是矛盾，陌桑，你能想到什么可能？”
陌桑抿了抿嘴：“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这句话换来了顾念异样的眼神和难以置信的语气：“什么，你再说一遍？”
“恐怖怪谈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陌桑一改高冷的作风，情绪有些起伏地辩解，“平时很正常的一个人，一旦被附身后，总会性情大变，有的毫不掩饰，有的直接发狂，还有的心机深，像今天社长一样，伪装成平常的样子，这样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
原来他的属性不是高冷是中二啊，这样的人不加入怪谈社简直就是浪费人才，难道说社长也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入社的？能发现他这个属性看来社长以前也没有多正常吧！
吐槽过后，顾念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嗯，那么你认为，路雪会不会来？”
陌桑道：“我觉得她会，她最听社长的话了。今天社长说的那些其实全都是主观上的臆测，一点证据都没有，路雪也能信个八成，简直太单纯了。”
顾念轻笑一声：“我打赌，就算路雪睡着了也会梦游时过来。”
就算接近半夜，这个城市还是很热闹的，而在医院，虽然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嘈杂，但还是有不少人进出，半夜来探病的看病的的人从来不会少，即便如此，在十一点半左右，顾念和陌桑两人还是一眼发现了从出租车下来的路雪。
开玩笑，除了这个二货还有谁会半夜穿着校服来探病啊。
陌桑给了顾念一个眼神：怎么样，把她扛回去吗？
顾念回他：开什么玩笑，跟上去再说。
于是两人就看见路雪非常熟练地进到医院，两人也跟着上去，不出所料地看见路雪停在了林紫莹的病房前。他们刚在转角停下，伸出头偷窥，然后就看见路雪从口袋掏出一根铁丝，伸进了钥匙孔里，开始挑呀挑。
顾念低声问：“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能用一根铁丝开锁？”
陌桑摇摇头，同样低声道：“我不记得路雪有这个技能。”
就在陌桑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听到“咔擦”一声，锁被开了。
“……”陌桑瞬间死鱼眼，“我说这什么破医院，连个好一点的锁都买不起，这么劣质对得起患者的信任吗？”
总觉得他比开始活泼多了啊，顾念扯了扯嘴角，道：“我们先看看社长的计划是什么吧。”
这时，社长也拉开门出来了，她的眼睛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甚至看着路雪还温润地笑了笑，漂亮的桃花眼都成了一对可爱的月牙。
“又来了，社长不会露出这种柔软的表情，她笑起来更加阳光有活力才对。”陌桑皱着眉。
“我对正常状态下的社长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顾念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比起这个，如果社长能看见东西，当时为什么对我们视而不见呢？”
社长拉着路雪进了病房，还顺便把门关上，顾念做了个手势，示意上前看看。走到了门前，顾念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医用听诊器。
这装备简直了啊！她早就做好听墙角的万全准备了吗？终于轮到陌桑吐槽一下顾念了。
顾念用听诊器对着门仔细听着，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包括说话声。按理说这两个人呆在一起肯定有不少话的，而现在……顾念听到向门口接近的脚步声，立马示意陌桑躲到另一边转角。
社长的病号服已经被换下来了，她现在穿的是一件黑白色的校服。不出意外的话，路雪应该是穿着一件病服躺在那张床上了。
顾念一惊，也不顾会不会被发现了，直接对陌桑道：“去病房里按铃！”然后向社长冲过去，趁着社长没反应过来，从背后把她按倒在地。
社长愣愣地放空了几秒，然后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发疯般挣扎着，眼睛瞪得铜铃大，脸部的肌肉还有些抽搐，表情狰狞地看着顾念，嘴里还叫着：“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个女表-子！你和她的一伙的吗，你也想杀一次我们吗死-贱-人？放开我，贱-人！放开我！”
发起疯来的人力气都很大，就算顾念这些年经常锻炼身体，想一直制住她也有些危险，而且这家伙骂起人来太难听了。心头不爽的顾念手上也没有半点客气，直接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地上，卡住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但即便如此，社长也还在竭力发出“嗬嗬”的出气声，顾念只好改为按着她的后脑勺，权当听不到那连篇的脏话。
不久，医生带着好几个护士匆匆赶过来了，看见这幅场景，二话不说就带人把发疯的社长拖回病房，然后板着脸问两人：“又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他又看向了不知为何居然睡着了的路雪，表情更加难看：“她又是怎么了？”
顾念连连道歉，把之前在病房里的事都说了出来，然后把离开病房的经历选择性地忽略了一些细节，比如他们担心刘萱（路雪编的名字）真的听了学姐的话就赶过来，结果只看到学姐穿着刘萱的校服走出病房，就制服住她之类的。
对此医生一脸悲痛，科普了好久关于精神科室的重症患者一个都不能信的论点，才愿意放人。幸好医生一直都没有和林夫人联系过，刚开始三个人撒的谎都没被拆穿。
顾念和陌桑两人叫车把不知晕倒还是睡着的路雪送回了家，顾念为了骗过路妈妈还编了一段路雪问同学借了笔记没带回家，就叫上他们直接去学校拿，回来时在车上睡着了的话，为此陌桑还奉献出了自己的笔记。至于为什么陌桑要随身携带笔记……这可能要归结于学霸们的优良传统。
事实证明了遗传学的普遍性，也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路妈妈也是个天然呆的，她居然相信了，还非常感动的样子，一口答应不要在路雪面前提起这事，怕她害羞。
陌桑在一旁看顾念忽悠，觉得这货不去当间谍真是浪费了。
顾念和陌桑从路雪家回去的路上有一段路是一起走的，他们就又讨论起今天的事。
说道刚才在医院所发生的，顾念的神情有些凝重，她说：“现在我有点认同你那附身的观点了。”
“什么？”陌桑不解地问，“为什么，连我都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
顾念把社长被她制服在地上时说的话省略了一些不雅的词汇，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总结了一下：“我感觉她是被杀过一次才会说这种话的，至少在她的妄想中是这样。出来之前我也查过社长的父族和母族，没有精神病史，遗传性突发精神病的可能不大，再加上路雪的状态不正常，刚才看见社长时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一样。第一次在病房社长也没做过类似催眠的举动，只有被什么附身了这个猜测才能说通。”
陌桑也跟着她思考，“如果你说的没错，那么还很可能不是被一个人附身了。就像在病房里和路雪换衣服时，附身的‘东西’应该被割掉了舌头，所以全程不说话，但是看得见听得见。”
“话说，”顾念突然问，“大晚上的你想这些不怕回去睡不了觉吗？”
“呃……”陌桑突然打了个突，瞪向顾念，“这不是怪你挑起的话题吗？”
顾念耸肩，“好吧，这些暂时到此为止，我们先回家去吧。对了，你现在敢一个人回去吗？”
陌桑：“在你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前我还是敢的。”
“祝你好梦。”
陌桑：“……”
……
第二天，路雪正常上学了，顾念观察着她，脸色很好，神情自然。她像是无意的问了一句：“你昨天多晚睡觉的？”
路雪想了想，答道：“十点半吧。”
顾念点点头，又轻轻一叹：“不知道社长得的是什么病呢？”
“林阿姨不是说社长过几天就好了嘛，放心啦，很快就能好的。对了，顾念你还没见过社长呢，我和你说，社长人长得可美了，和你差不多吧，但是她性格特别好特别亲切，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顾念若有所思地点头。两次去医院的记忆都没有了吗……
社团活动时，顾念悄悄对眼圈黑黑的陌桑说：“路雪忘了昨晚的事，记忆里应该是一离开林家就全都变成日常了。对了，你有对其他人说过昨晚的事吗？”
陌桑想了想，反问：“发上贴吧算吗？”
“……总之，最好不要对别人说这件事，免得被当成神经病，或者对社长的形象造成影响。”
陌桑点头：“当然。”
“那么现在我们自己调查吧，关于社长被那些‘东西’缠上的原因和那些的来历，先搜集一下这方面相关资料，顺便看看社长那边的情况。”
陌桑同意了。
……
不过一不小心出了个意外，在四天后的社团活动中，林紫莹社长回来了，而且还是用正常的状态。
林紫莹长得很好看，不是顾念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漂亮，而是更加有亲和力的温婉面容。但是她的性格很阳光开朗，笑起来有一种小太阳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地靠近。而此时，她的笑容对着怪谈社新来的成员，格外灿烂。
“之前身体一直不舒服，也没来学校看看，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你好，小学妹，我可以直接叫你茵华吗。”
顾念扯开一个上个世界常用的大家闺秀式笑容，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别人叫我顾念，所以社长可以叫我小念。”
“你好，小念。”林紫莹笑着伸出手，“我是林紫莹，希望能和你好好相处。”
顾念伸出手和她握住：“我也是。”
所以说，林夫人没骗她，过了几天后，社长居然真的正常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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