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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两个人看着景色相对无言,骆沉心中泛起淡淡的悔意,前尘种种梗在心里,但他其实比骆祁晏更想忘记,方才的气氛那样好,他还带自己来看从未带别人看过的景色,他其实很是开心。

        他垂下头来,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和骆祁晏相处。想说自己并非那个意思,却又怕是多说多错,便只好不上不下的梗在那里,憋了自己一肚子的委屈。

        骆祁晏是他二十四岁时的模样——养尊处优,华贵文雅,他是大庆唯一的亲王,是皇帝陛下宠信的堂弟,皇帝的赏赐流水一样的进了景亲王府,将他养的比皇子还要娇贵。他没有实权,日日只在朝堂上,脊背挺直的站着,文雅端方,认真扮演着一个符号——满足帝王之心,和平衡新旧老臣的符号。他背后站着的是掌管兵权的郭太尉,和武将之首,曾经的萧老夫人堂弟护国将军李从文。

        长得风流俊美的景亲王,穿着与常日里截然不同的青灰色长袍有些懒懒的倚靠桃树上坐在池边,那颜色显得他格外儒雅,细白手指垂进潭水里,搅动着桃色池水。

        “你也才十五岁,多好的年纪。”

        “前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不和我来京城就好了。”

        “如果当初我招惹你,你就一巴掌拍在我脸上就好了。”

        “如果当初你冒着与扶持的沈氏反目成仇的风险保下我就好了”

        “如果当初直接一刀捅死我……”

        “没有”骆沉打断他,低着头顶着潭中水看他。有些话看着骆祁晏,他绝说不出口,想了想,他褪去鞋袜,将裤腿高高的挽起,两条腿垂进水里。

        潭水只有最上面一层被晒的有些温,脚垂下去,只觉得冰凉,寒气浅浅的缠绕着他的小腿,顺着腿爬上来,一点点的镇定了他过热的体温,和剧烈跳动的心。

        “你说的这些,一次也没有。”

        “骆祁晏,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从后悔过。”

        “不管是来京城,还是那三年。”

        “不管是保下你,还是囚住你。”

        “我到死都没有后悔过。”

        “但是你后悔了,是么?”他抬起头来,看向骆祁晏,目光灼灼。骆祁晏正看着他,被他如其来的反问,问的心下一慌,恍惚间之前重生所作种种都被知晓,躲闪不及,他没有回答,但飞快地移开了视线,移开的一瞬,他们都明白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了。骆沉有些心虚的垂眸,听见骆沉一声轻笑:“呵,骆祁晏,我跟你不一样。”

        似乎是在笑他小人之心。

        倒也不算笑错,骆祁晏没有反驳,确实是以己度人才问出了这些,但骆沉确实一直与他不同,他似乎从未后悔,做了就做了,绝不回头,自己第一世能成功,不过还是钻了他与骆若麟离心的空子,而离心之初,恰恰是因为他一心力保,不许骆若麟杀他,但即使在外面受到再多刁难却从未因此迁怒与自己——他折磨自己,纯粹出于他自己的意愿。

        骆沉想,我们不一样,你只恨我,你恨我恨得不惜以身为饵,也要我的命,所以你后悔,若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一定不想在和我有任何牵扯。

        但我们不一样,骆祁晏,从前种种,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一个选择。

        我会和你来京城,会一日又一日,为了成为你的影卫而比其他人更拼命的学习一切。

        会……他垂下头,轻轻的扯了下嘴角。

        你甚至不知道,从来不是因为你招惹了我。你从来不知,为了来到你身边,我走了多远,为了让你看到我,我花了多少心思。

        怎么会后悔呢?

        他们不在说话,只各自看着眼前风景,日头一点一点的落下去,潭水更加冰凉,骆沉把脚拿了上来,冰凉的水泡了有一会儿,两条细长的小腿泡的有些发白,他赤着足,将腿放在潭边等风吹干。

        半湿不干的脚趾,在光辉下闪闪发亮。骆沉的足生的好看,形状好,细长却又饱满,颜色健康,与足连接的踝骨纤细,骨骼清晰,他身量未长开,小腿便显得尤其细长,清风吹拂,他难得惬意的动了动脚趾。

        骆祁晏走过来,没有说话,径自在他面前坐下,径自握着骆沉的脚踝拉到身前,用青灰色金丝祥云纹的衣摆将他的脚和小腿擦干。

        他捏过骆沉脚踝的手一触既放,但那细腻触感却盖过后续丝袍的摩擦感,顺着骆沉的小腿一路上爬,爬上大腿,绕过腰间,爬进胸腔,钻进了他的心里。

        骆沉的喉咙微微滚动,咽下一次滚烫心跳。

        他双手向后撑着,任由骆祁晏擦完两条腿,又为他穿上鞋袜,一动不动,只趁着他低头的时候,贪婪的看着他的头顶,和颜色略浅的纤长睫毛。

        骆祁晏疼人的时候,是真的疼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为他擦脚。骆祁晏自己穿衣都要人侍奉,对他好的时候,更亲昵的事情都为他做过。

        骆沉心里觉得自己应该一脚踹开他,不要在这不合时宜的温存里沉沦。

        但他舍不得。

        就算是虚假的如泡影的温存他也舍不得。就像前世,就算明知道他强留下的相依相伴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镜中花,他也舍不得撒开。

        比起一脚踹开……他已经被套好云袜那只脚,被骆祁晏放在双腿之间的衣袍内摆上,骆祁晏双腿弯曲,他那只脚位置那样恰好,轻轻一探,便可到他胯间。

        比起一脚踹开,他突然涌起的一种试探的冲动。

        然而他还什么都没有做,骆祁晏就已经动作熟练的穿好了,起身,原本要拍向他头的手,在他肩膀轻拍:“走了。“

        他略有些遗憾的松了口气。骆祁晏的衣服下摆上,沾上水渍的部分颜色略深,他自己并不怎么在意,随意的掸了掸,便向来路走去。

        骆沉留在原地,垂头看自己的脚,趾间干燥而温暖,装饰着玉佩的官靴上沾染了一路走来的尘土和草屑,他摸了摸,有些擦不掉了。

        然后起身,跟了上去。

        回程的速度要快上很多,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拴马树旁,一路快马加鞭,总算和南下的队伍前后脚的,到了驿站。

        阳县不大,虽然临近京城,但是驿站也不大,勉强住下随行官员,和御史台亲兵,骆祁晏带的人又去县城找了两个客栈包下。

        只是阳县毕竟只是县城,城中最大的客栈天子一号房,也不过比别的略奢华些,只一件卧房,一间偏厅,并不设暖阁,偏厅中也没有供侍奉的人睡得床榻。

        骆沉不想单住一间,更不想和侍卫们混住,其他他哪里都睡过,没有床塌,打地铺也没什么。但白天在潭边两人算是闹过别扭,他自己又起了那样的心思,并不太好意思提。

        余思晴来问的时候,骆祁晏抬眸看他,他梗着脖子没说话,骆祁晏略沉思一番,便道:“罢了,既有空房,就去开一间临近的给他。”

        骆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事实上,两人从会蒙山回来,就又是之前那副互不搭理的样子。

        余思晴领命去了,将自己那间临近骆祁晏的天字二号腾给他,自己又开了一间。骆沉看着他温柔和善的笑容,觉得有些疑惑。余思晴这个人,总是这副细心妥帖的样子,却从不问什么,不问为何他这样放肆骆祁晏却不责难自己,也不问自己和骆祁晏到底什么关系。既不询问,也不劝告,骆祁晏说什么他便做什么。骆祁晏身边信任的人多多少少都和过去之事关系,唯有余思晴。

        他从不知他到底是谁,从哪儿来,后来又被骆祁晏送到哪儿去了。

        他谢过余思晴,余思晴和善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小辈:“沉侍卫,客气了,天气不早,明日还要赶路,尽早休息。”

        他说的很对,但骆沉眼睁睁看着窗外月上梢头,还是辗转反侧。

        今天天气好,月色也美,随着夜色渐沉,外面逐渐安静下来,起初有嘈杂人响,有店中小二们一边大手大脚的收拾,一边聊天的声音。慢慢的,就只有偶尔响起的巡夜的更夫步履匆匆的脚步,和他手里懒洋洋的梆子声,以及客栈院中传来的阵阵虫鸣。

        他听着,听着,心思飘了出去,仿佛这样安静的夜赋予了他骆祁晏的天赋,他仿佛能穿过门窗,听见隔壁骆祁晏浅浅的呼吸声,听见他翻身时寝衣在丝绸锦被里擦过的细碎声响。

        在这个声音里,他终于入眠。

        他从来眠浅,醒来时,天还未亮,只有一抹天色悄悄地亮起,窗外地虫鸣换成了雀鸟啾啾地叫声,昨夜大手大脚的小二们此刻轻手轻脚的在院中忙活,他们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而骆沉的腿间,一片冰凉。

        他着实有些年没有这个经历了。

        他有些痛苦的抬起一只手臂遮在眼上,心跳剧烈却又平静。

        他做了一夜缠绵悱恻的梦,说是梦,其实都是前世发生过的回忆,那样清晰又真实,现在回想都让他心悸。

        少年人身体太诚实又青涩,青涩的他有点陌生。

        他仔细回忆,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

        其实比他前生的第一次还要晚些。

        他前生的第一次,在他再次见到骆祁晏的那天夜里。

        就是这一生,他重生的那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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