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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斩草要除根


  出了皇宫后,苏如宝决定先回苏宅一趟。

  不过她中途下了马车,吩咐车夫直接把马车一路驾出城,让他找个地方把马车弃了,去个隐蔽地方躲起来,她自己则带着幕篱,买了把路边小摊上的油纸伞,遮住了雨雾和半个身子,从小路绕回到家门口去。

  这决定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不回去一趟她心中不安。

  阿梓还在家里一无所知,还有那些仆从护院,全都是无辜的人,她不能让整个苏宅的人都陷入危险的境地,得先告诉他们暂且躲藏起来,避过这个风头再说。

  而且,玉佩她虽然另放在别处,可苏宅密室里可还有着她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几十万两银票,眼下情况不明,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还是带上的好。

  再说,也并不一定就是在冒险。

  皇帝的人发现她跑了,第一反应当然是去禀报。

  然后皇帝知道是太后送出的宫,又会去询问太后。

  等一切都弄明白了,再来个龙颜大怒派人来追捕她,就会顺着苏家马车的踪迹追到城外去。

  这一来一去的,就为她回家一趟赢得时间了。

  雨丝飘进脖颈里,微微的沁凉,路上的行人稀少,且大都举着雨伞,行色匆匆,并没有人注意到苏如宝。

  她避过路上的几个水坑,抬起了油纸伞,看向了前面的巷口。

  从这儿拐过去,就看见苏宅的大门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离着家门越近,心中那不安越发的强烈,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的样子。

  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她无意间看到了巷子的石壁上,贴着的一张缉拿告示。

  这告示显然是官府新贴上去不久的,四角贴的十分的牢靠,上头画着的人像和写的字迹,纵使是因为被雨打湿了,也依旧清晰可辩,并没有糊成一团。

  告示没什么好看的,这样的缉拿文书大街小巷都是,各式各样,什么盗贼凶徒的都有,并不稀奇。

  可这上面画着的两个人和底下写的小字,却是让苏如宝看了许久。

  阿梓和阿七?

  杀人嫌犯?

  怎么会这样······

  若说阿梓会杀人,苏如宝是绝对不信的。

  这孩子虽然会武又个性冲动,但却并不是鲁莽之人,纵使是被人激怒,出手也是有分寸的,也不会如这告示上所说,是什么“争执之下,错手杀人。”

  更诡异的是,阿七怎么会也跟着卷进了这蹊跷命案里头?

  上头说他包庇凶嫌,一起潜逃,藐视官府,以同罪论。

  可他是楚轻尘的弟弟啊,打了丞相府的大公子,砸了公主府的铺子,都没人敢动他一根汗毛,如今,就因为一个语焉不详的包庇,就要把他列为通缉的嫌犯,全城搜捕?

  只能说,那些官府里的人,已经不在乎,或者是惧怕楚轻尘的名头了。

  看来,这短短的半天功夫,还真是风云变幻,出了不少的事了。

  巷口有粗衣短打的人挑着担子经过,似是无意的朝里面看了一眼。

  苏如宝微微的蹙眉,把油纸伞压低了下来,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向左侧的另一个巷子走去。

  那人并不是普通的挑夫,他走路的姿态和看过来的眼神,即使是刻意掩饰,也能看的出来官差的气息。

  官差乔装成这个样子,在苏宅附近游走窥伺,是想干什么?

  为了抓阿梓?

  这也未免太郑重其事了,如今世道不好,京城累积下来未破的命案也不知道多少,若都像这样费精神,派人手,衙门里的人早累死光了。

  所以他们并不一定是为了阿梓而来,而极其有可能,是为了她而来。

  为我?

  那个所谓与阿梓起了争执,被杀而亡的死者,到底是什么人,能把她也给牵涉进去,并且,让衙门如此重视?

  她心中蓦地起了一个念头。

  或许,这桩命案,一开始想要对付的,就不是阿梓,而是她。

  那名扮作挑夫的官差,看了苏如宝一眼后就接着朝前走,却在走出了两步后,猛的顿住了。

  那女子虽然带着幕篱看不清面容,可身形却是曼妙娉婷,如柳扶风,显见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在看什么?

  好像是,墙上的通缉文告······

  不对!

  他立刻扔了挑担,转身提步向巷子里追去,可那里除了地上的水渍,早已是空无一人。

  “该死!”

  想到错过了立功领赏的机会,他顿时后悔的想捶墙。

  人是在他手上逃的,这若是被上头知晓,莫说领赏,只怕得领一顿板子。

  罢了,就当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好了。

  吴府里。

  吴夫人看着手中的状纸,直看得眉毛高挑,笑逐颜开。

  “好!”她赞道:“这讼师请的好,写的是笔笔辛辣,字字诛心,若是在公堂上宣读了出来,任谁都要觉得这苏如宝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母亲说的是。”

  吴府的庶长子吴枫侍立在一旁,微笑附和道:“何况还是由她的亲舅母击的堂鼓,递的诉状,这落到外头人的眼里,更是信了个十成十。”

  吴夫人向来是看这个庶长子不大顺眼,可这会子,也觉得自家老爷倒也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有几分能干的。

  这从听说阿梓行凶杀人到现在也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他就能立时赶去乡下农庄,说服了苏如宝的亲舅母来京城告状。

  并且在周氏击堂鼓的时候,他连讼师和状子都准备齐全了,定要把阿梓的“争执之下,错手杀人”,告成是苏如宝挟怨报复,纵仆行凶。

  这人证物证俱全,苏如宝的亲舅母又是字字血泪,就是楚轻尘,也是不能罔顾民意,强行翻案的,要不然,他以后还有何威信去执掌刑狱?

  这回,就算要不了苏如宝的命,也能让她过上几回公堂,扒下她一层皮来!

  想到此,吴夫人顿时觉得出了心中积怨已久的一口憋闷气,痛快不已。

  “这件事你办的很好。”她难得称赞了一回吴枫,“如今我事多心烦,你弟弟身子又不好,这家里头还需你多多看顾着,回头我在老爷面前,必定给你多说几句好话,让他赏你。”

  “为母亲分忧,是儿子应该做的,哪里敢讨母亲的赏?”

  吴枫的神情依旧是很恭谨,拱了手道:“这件事办的隐秘,还请母亲不要告知其他人,免得把我们吴家也给牵扯进去,倒不好了。”

  “这我自然知道。”吴夫人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端了茶道:“你去同那个周氏说,让她不必怕,只管告去,闹的越凶越好,若告赢了,自有大把的赏钱给她。”

  她说到这儿又看了吴枫一眼,低头喝了口茶。

  “要花多少银子,你只管来我这儿支就是,可别舍不得花钱,反让那苏如宝把她舅母给收服了。”

  “母亲放心。”吴枫低声道:“那周氏对苏如宝早就是满肚子的怨恨,如今又有杀女之仇,真是恨不能把她寝皮食肉,就算是不看在银子的份上,她也是不会倒戈不告的。”

  吴氏合上了茶盖,想到不久之后就能看到苏如宝狼狈不堪的下场,眼梢更是畅快的飞扬了起来。

  “如此甚好,你下去吧,有什么进展随时来向我禀告。”

  吴枫恭敬的躬身行礼,应道:“是。”

  从吴夫人的院子出去的时候,正碰上几个婢女领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往内院走。

  吴枫认得那老大夫,是先帝在时,太医院的院正孙太医,德高望重,医术高超,向来有“妙手回春”的神医美名。

  他因为年迈,早已告老还乡了,却没想到吴夫人都能把他从请过来给小儿子瞧病,看来,是费了不少的心血和银子的。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吴枫很是客气的同孙太医见了礼,在告辞转身迈下台阶的时候,嘴角却有一丝凉薄的笑意一闪而过。

  神医又怎么样?

  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的儿子。

  他注定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死不成,活不了,就这么痛苦的一天天熬着日子,替你这个母亲,赎罪。

  吴枫的生母钱姨娘,曾经是吴父指腹为婚的发妻,本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只等着她满了十五岁及笄就成亲,成为吴家媳妇。

  可谁知,吴枫的外祖父在出远门的时候,被山匪抢掠杀死,他的几个舅舅又争夺家产闹得大打出手,他们家也因此衰败了下来。

  吴枫的外祖母带着女儿,孤儿寡母的生活的十分艰难,就想着能让吴家拉扯一把,早点把女儿娶进门去。

  吴家见亲家如此潦倒,满心眼的瞧不上,就打定了主意退婚,另聘了家境富贵的女孩子为吴父定亲。

  吴父却是舍不得那青梅竹马的钱家姑娘,偷偷找上门去相会,他们本就有情,如今被迫分离,更是难分难舍,这一来二去的,没能把持住自己的情思,就越了底线,滚到了一处。

  就在吴夫人进门之前,钱姑娘却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惊慌之下找到吴父商议,吴父面对心爱之人的眼泪,牙一咬,回家跪到父母面前,将此事交代了,要纳钱姑娘为妾。

  吴家长辈见儿子干出了这等丑事,皆是又惊又怒,气的足打了儿子数十板子,好好的教训了一番。

  可吴父铁了心,硬要纳钱姑娘为妾,若是家里不应,他就不成亲了。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

  吴家长辈只得在吴夫人进门后,出面将钱姑娘纳进门来,开脸给儿子做了妾室。

  吴夫人在家是便是心高气傲,如何受的了这个委屈,当即就大闹了一场。

  可吴父却因此冷落了她,吴家长辈看在钱氏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对钱氏多有维护。

  娘家的人又劝她要贤良大度一些,不过是个妾,生了孩子处置了就是。

  至于那孩子,还不是得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这年头,孩子夭折长不大,难道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吴夫人只得暂且忍下了这口气,明面上摆出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对钱氏很是和颜悦色,衣裳首饰流水价的赏下去,补品吃食更是挑了好的送,一口一个好妹妹,亲热的不得了。

  吴父见妻妾和睦,自然是舒心,对吴夫人也不似以前那般冷落。

  钱氏因为吃的补品太多,身子发胖,生孩子时难产,熬了三天三夜才生下孩子,自己却是气血两亏,奄奄一息。

  吴夫人并没有趁机要她的命,反倒是替她请大夫熬汤药的,照顾的十分尽心。

  这落到吴家长辈和吴父眼里,自然是越发的对她改观,赞她贤良。

  只不过钱氏虽捡回了一条命,却由于身材走形,面容憔悴,让吴父不喜,渐渐的疏远了。

  吴夫人便体贴的提出,送钱氏去庄子上调养,吴父也不爱看钱氏现在这幅丑样子,便答应了。

  钱氏被送到了庄子上,就开始遭受了各种非人的虐待。

  她的衣裳首饰全被夺走,每日只能穿着衣不蔽体的粗布衣裳,在庄子上挑水做饭干杂活,稍稍有些手脚慢了,便是要遭一顿毒打。

  从鸡鸣到深夜,她便是累的只剩一口气,也得被揪着头发,扯起来干活,至于吃食,不过是把喂猪剩下的泔水丢到她面前而已,若是她不吃,就会被人按着头,直接按到那猪食盆里去。

  那庄子是吴夫人的陪嫁,自然,不会有人把这儿的一切传回给吴府知道。

  钱氏被折磨的身不如死,几次想自尽,都被她的乳母救了下来。

  她的乳母陪她一起来到庄子上,每日也是跟着一起做粗活,挨打受骂的熬日子,她劝钱氏,为了孩子,要熬下去,总会有出头的一日的。

  钱氏想着那尚在吴夫人手里的儿子,忍着血泪,咬牙熬了下来。

  可她愿意忍辱负重,吴夫人却是没了耐心了。

  不久之后,吴父便接到庄子上传来的消息,钱氏因为与人私通被抓奸在床,对方妻子的娘家带着人,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拳打脚踢之下,竟是把她活活打死了。

  吴父又惊又怒,赶去庄子上亲自查问。

  所有的人都言之凿凿,确认钱氏难耐寂寞,在外头勾搭男人,才惹来了这杀身之祸。

  吴父瞧见钱氏那不着寸缕,伤痕累累的尸体,怒不可遏的让人把她就这么扔到乱葬岗上去,由着野狗拖食。

  吴夫人不着痕迹的处理了这个眼中钉,心头自是大快,在府里也不如往常那般谨慎,对吴枫也愈发的不耐烦。

  吴父的母亲总觉得事有蹊跷,为以防万一,就把吴枫接到了身边亲自教养,吴夫人没了下手的机会,虽暗恨不已,但也只能暂且收敛。

  好在很快吴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心思便不大放在吴枫的身上了。

  反正是个庶子,吴父又不喜欢,以后等熬死了吴老夫人,自己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吴枫就在这吴府的夹缝中慢慢的生存下来,在十岁时,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了当年钱氏身边的那个逃走的乳母,得知了当年的一切。

  从那一刻起,他对吴夫人所生的那个嫡子,由羡慕嫉妒,变成了彻骨的仇恨。

  我的母亲,曝尸荒郊,凄凉惨死,而你的母亲,却高床软枕,享尽荣华。

  凭什么!

  我才该是吴府正正经经的嫡长子!

  你所拥有的一切 ,这吴家的一切,原本,都是应该属于我的!

  你的母亲厚颜无耻的夺走了这一切,还残害我的母亲,令她无辜枉死,这个仇若不报,我誓不为人!

  十岁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他勤学苦读,通达人情,聪明灵秀却又懂的藏拙,对吴父孝顺,对吴夫人恭谨,行为举止都挑不出半分的错处来,赢得了上上下下许多人的称赞。

  渐渐的吴父对这个聪慧又懂分寸的儿子也起了欣赏之意,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冷落与他,而是常会指点他的学业功课,等他再长大些,还会让他参与家中和外头的事务当中去,听取他的建议。

  吴夫人虽然觉察到了威胁,可如今吴枫得了吴父的青眼,也不是她能轻易动的了,再加上她的幼子重病缠身,她忙着给他请医问药的看病,也没多余的精神来想法子除了吴枫。

  所以说,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吴枫想到这句话,嘲讽似的一笑,撩起衣袍上了等在府门外的马车。

  “去南四坊。”他对车夫吩咐道。

  南四坊是京城有名的胭脂风流地,青楼私窑全在哪儿,是无数寻欢作乐之人**蚀骨的温柔乡。

  吴枫虽并不是好色之人,不过为了府里的产业铺子,时常也会陪着一些贵客在那里消遣,所以,车夫对与他会去那儿,也并不奇怪,答应了一声,扬起马鞭便走。

  冯子期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已是入夜时分。

  耳边,是隐隐约约觥筹交错,谈笑嬉闹的声响,眼前,是轻纱飘扬,彩花插**的明艳旖旎之地。

  这,这是哪儿?

  他撑着床榻坐了起来,揉了揉酸疼的额角,虚弱的睁着眼睛,环顾着这陌生的屋子。

  我记得,我是在城门处晕倒了,为何会来了这儿?

  “你醒了?”

  随着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有一浓妆丽服的美貌女子掀帘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个小小托盘放到了他的面前。

  “大夫来为你诊过脉了,你身子太虚,又忧思过甚,得好好调养才行,这是一碗文火熬的燕窝,你快吃了吧。”

  冯子期看着这还冒着热气的青花瓷盅,怔了怔,抬手朝这女子作了个揖。

  “多谢姑娘相救,我不便过多打扰,这就先走了。”

  说完,挣扎着下地穿鞋,抬腿就要走,却因为起的太猛,脑子里一阵晕眩,踉跄着就要摔倒,那女子及时的扶住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这副样子,能去哪儿?还是在这儿好好把病养好再说吧。”

  “不······”

  冯子期闻到了那女子身上浓烈的脂粉香味,如同被蛇蝎扎了一样挣脱开来。

  “这儿是姑娘的闺房,在下怎么能多呆,岂不是坏了姑娘的清誉,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说着,又要挣扎着往外走。

  “站住。”

  那女子的语气仍旧是很温和,可冯子期还是听出了一丝凉凉的冷意。

  “清誉?冯探花既是已经看出来我并非良家,又何必在这儿嘲讽我呢?你们读书人,就是这么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的吗?”

  冯子期的身子一僵,好半天才转身看向她。

  “你,你怎么会认识我?”

  那女子与他对视了半响,红唇翘起,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来。

  “冯探花虽然不曾来我们这烟花地,不过,当初你簪花游街的俊秀风采,可不只迷倒了那些世家贵女,这青楼乐坊里,也有许多倾慕与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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