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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姜饼人


沈思夏从办公室出来,想找程辛年问个清楚。

        午休时间,她去食堂碰碰运气。

        程辛年果然在。

        他在刷手机,屏幕光线被遮挡,不耐地掀起眼皮。

        沈思夏很少主动找他。

        程辛年见是她来了,眸光一亮,放下筷子:“有事儿?”

        沈思夏在他对面坐下,不跟他打马虎眼:“你跟温翠红说要我辅导你的功课?”

        程辛年轻轻挑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沈思夏说:“陈知珩学习好能力强,你为什么不找他辅导?”

        陈知珩父母是开辅导班的,无论题库资源还是学习方案,提分都是最专业的。

        程辛年视线落在她脸上,皮肤干净通透,像块上好的羊脂玉,不掺半分杂质。

        他语气略缓道:“我跟他又不熟。”

        这话一语双关。

        沈思夏没想给他留面子,反讽:“我们就很熟?”

        程辛年抿唇笑了笑,坦言:“不熟会在一张桌上吃饭吗?”

        沈思夏环顾四周,她竟还没发觉,有不少人朝她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蓦然成了食堂的焦点,她局促不安地低下了头。

        程辛年一个人吃饭不奇怪,但对面坐了个女生,想起汤曦曾跟她说过,程辛年是有女朋友的。

        要是传到他女朋友耳朵里,恐怕会掀起一场不必要的误会。

        沈思夏撇头,避过探究的目光,煞有其事道:“总之,我水平不够,教不了你。”

        她嘴上虽已答应了温翠红,是不想让她难做,也不想得罪其他人,但程辛年不是安分的性子,若是叫他好好解题,他怎么肯听她的话?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说服程辛年换个辅导他的人。

        程辛年不相信她的说辞,他的心思没放在学习上,所以很少关注月考榜单。

        偶然经过,无意间瞥见沈思夏的名字遥遥领先。

        程辛年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教不了?”

        沈思夏语气生硬道:“教不了就是教不了。”

        程辛年这人很讲究,随身会带一包餐巾纸,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出来,擦了擦嘴。

        程辛年财大气粗道:“多少钱能买你一堂课?”

        上次奖学金的事,程辛年误认为沈思夏很需要钱,沈思夏愿意花时间给他补习,他也不会让她白费功夫。

        沈思夏正色回应:“这不是钱的问题。”

        程辛年饶有兴致地问:“那有什么问题?”

        那天蒋强说的话仍让她心有余悸,一码事归一码事,她对给差生补习没有异议,但程辛年基础太弱,要是她在辅导程辛年的过程中说重了话,得罪了他,迟早会成为下一个蒋强。

        她不便说出自己的顾虑,更不擅拒绝。

        不等他追问,沈思夏半急半恼,直截了当道:“反正就是教不了,你换别人吧。”

        程辛年咄咄逼人:“我不要,就要你。”

        沈思夏心尖一颤,空气在这一瞬凝固。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这种引人产生误会的话。

        沈思夏的耳根渐渐染红,脸像在被火烤,连呼出的鼻息都是烫的。

        他故意停顿几秒,松唇。

        “教。”

        沈思夏讪讪道:“再说吧。”

        头顶那道目光打量得她浑身不自在,沈思夏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离开了食堂。

        自打那日沈思夏拒绝辅导他功课后,程辛年仿佛转了性子,变得好学。

        课间有事没事的戳她后背,一本练习本递到她跟前,问她题目,问的都是最基础不过的题目。

        汤曦想找沈思夏说句话都难。

        程辛年问她题目的次数太过频繁,连汤曦都察觉出了异样。

        乘程辛年出去上厕所的功夫,汤曦见缝插针,挤到她的座位上,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程辛年这两天怎么老问你问题?”

        汤曦最爱研究八卦,就差把‘有情况’三个字写在脑门上。

        沈思夏神色淡然:“不知道。”

        她不知道程辛年是不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感化她。

        汤曦:“他能来上学就不错了,突然变得这么用功,难道是因为我?”

        沈思夏眼中满是诧异:“你?”

        汤曦点了点头,振振有词:“这次他月考倒数第一,我倒数第二,他现在这么努力肯定是为了赶超我。”

        沈思夏眉睫一颤,扑哧一声,笑了。

        她笑时,杏眼弯弯的,像悬在天边的皎皎月。

        程辛年净完手从外面回来,恰好撞见这一幕。

        湛黑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分辨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程辛年不是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人。

        他一改往常,有老师好几次看到他在请教沈思夏题目,老怀安慰。

        将这件事说与温翠红听,她对沈思夏更多了几分赞许。

        一下午时间,程辛年问题目没间断过,沈思夏终于被问烦了:“程辛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实在没时间分摊给你,而且,这几道题,我之前已经给你举过例子了,方法不变,数值变了,你能不能想过以后再来问我?”

        程辛年佯装满脸遗憾,唇角向上一扯,退而求其次:“那我放学再问你。”

        沈思夏随便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放学我要值日。”

        程辛年执着道:“我可以等。”

        沈思夏满脸黑线:“”

        沈思夏原以为程辛年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放学后,程辛年真的守在教室里。

        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值日,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不由得脊背发凉。

        沈思夏擦黑板遇到了瓶颈,他们的物理老师是个男老师,喜欢将板书写的很高,沈思夏个子不够,在地上费力地蹬了几下。

        她时刻戒备身后还有人看着,不想让程辛年看她笑话,就打算放弃了。

        身后传来脚步。

        程辛年朝她伸手,示意板擦递给他。

        他转过身,窗外日落西边,他被笼在橘色的光线里,昏黄的暮光打在他修长挺拔的身上,仿若为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他的半边脸匿在光里,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少年气。

        凭借身高的优势,轻而易举地将板书擦掉了,擦完还掸了掸粉笔灰。

        他拍掉了手心残留的粉尘,撇过头来看她。

        沈思夏知道他又要商量辅导的事,先入为主:“程辛年,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没有能力辅导你。”

        程辛年似笑非笑地说:“有没有能力,总要先试试。”

        他倒是像在给沈思夏机会。

        “我不想试。”

        沈思夏应声干脆利落。

        她几次回避他的问题。

        可惜沈思夏低估了他胡搅蛮缠的能力,像块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程辛年目光灼灼:“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沈思夏转移视线,咬了下唇,在脑海里飞快地措辞:“学习是日积月累的事,你没有那个恒心。”

        程辛年对她的质疑表示出不满:“你原来就是不肯相信我,倘若说我有呢?”

        沈思夏硬着头皮:“有也是你自己的事。”

        “为什么这么不肯相信我?”

        程辛年一步步地逼近她,沈思夏嗅到他身上寡淡的雏菊香。

        她想提前结束对话,向旁边迈了一步,程辛年跟从她的脚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思夏终于恼了:“程辛年,你究竟想怎样?”

        程辛年却对这件事不置一词:“我只是想让你辅导我功课,有那么不情愿吗?”

        她已经反复重申了很多遍,她没时间没水平,程辛年就像是选择性失聪,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沈思夏太阳穴隐隐作痛,她被程辛年纠缠到心累,恹恹道:“行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让我辅导你?”

        程辛年恳切地说:“想学就想学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沈思夏摇了摇头,她不相信。

        凡事突如其来必有古怪。

        沈思夏用最平淡的语气讲了一遍他的顾虑:“如果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说出去,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

        程辛年微微眯起了眼,唇角掺了略带冷讽的笑:“你觉得我是在试探你?”

        “是。”

        四目相对,沈思夏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程辛年只觉得是□□裸的轻蔑。

        上一次,他助她脱困,程辛年以为,沈思夏对他不会再那么抵触。

        他居高临下,有股无名之火顺着脊柱冲上脑壳,耐心宣布告竭,清隽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程辛年嗤笑,从紧闭的牙关里挤出一字一句:“沈思夏,到底是你不相信我,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对我不抱希望,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垃圾,成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在我身上花时间就是在浪费时间?”

        结尾的几个字音,他故意拖得很长。

        入秋的天,外面还是热,夏蝉还未销声匿迹,却再不如盛夏那般聒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声声微弱的呼救。

        风卷起蔚蓝色的窗帘,屋内骤降到了冰点。

        他怎么会这么想?

        沈思夏喉咙生涩,无以应答。

        她默了良久,硬邦邦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的是,程辛年的性格不受管束,她难以应付。

        程辛年瞳孔漆黑,清隽的身影微躬,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是不满:“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思夏吞吞吐吐地解释:“我是怕你,不听我的,到时候浪费了大家的时间,你的成绩”

        沈思夏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见无转变,才有了下文:“要是没任何起色,我也不好向温老师交代,倒不如你找个更好的辅导你。”

        程辛年想都没想,不假思索地说道:“听你的,你说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题也好,练习也好。”

        沈思夏错愕地望着他,有些难以置信。

        程辛年双臂交叉于胸前,收了收下巴,明确地道出自己的疑问:“看着我做什么,还是不相信?”

        沈思夏举止与内心想法相背地摇了摇头。

        可他就像吃错药,铁了心要沈思夏辅导,他性格古怪,沈思夏知道拗不过,不如先应下这桩事,若他只是一时兴起,或者为了应付某些人某些事,很快就有个了解。

        再三斟酌后,沈思夏应允了:“我今天没空,从明天开始吧。”

        程辛年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捕捉到什么,向她又确认了一遍:“那你是答应了?”

        程辛年的语调中透出他抑制不住的欣喜。

        沈思夏没说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纵然她起初并非真心想接下这桩事,但几经程辛年的软磨硬泡,到底成了她的“入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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