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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姜饼人


沈思夏原以为昨晚那件事会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结果第二天就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每个班都在讨论这件事,她的确是低估了市重点的八卦能力。

        隔天一早,汤曦就跑来问她:“思夏,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沈思夏心虚地扣紧了保温杯的盖子,踌躇半天道:“也没发生什么,就是有人在紫荆小道那儿抽烟。”

        “我怎么听说,是昨晚有高一的学生带着教导主任抓抽烟的人,结果发现了一对情侣在紫荆小道那儿卿卿我我,还被他们给跑了。”

        沈思夏在喝水,闻言被水呛得咳了好几声,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什么?”

        这股风向怎么突然转得这么离谱?

        汤曦手贴在她的胸脯给她顺气:“你怎么喝那么急,没呛着吧?”

        程辛年单肩挎包从教室外姗姗来迟,视线在沈思夏身上停留了一瞬。

        放下包,又出去了。

        瞬间所有焦点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他身上。

        汤曦紧锁他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敢继续说下去:“有人看到,那一男一女,男的身形很像程辛年。”

        程辛年是临川五中的风云人物,认识他的人自然也多。

        昨晚来的人少说有十来个,当时场面混乱,保不齐真有人看到她了。

        沈思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故作镇定道:“那女生的长相看清楚了吗?”

        “被程辛年挡住了,没看清脸。”

        幸亏是没看清,沈思夏松了口气。

        虽然在紫荆小道抽烟的人是程辛年,但他对这个地方轻车熟路,卡准时机就走。

        半路若不是杀出个沈思夏,也不会叫人给发现。

        她现在是和程辛年就是同根绳上的蚂蚱,万一他真被校领导叫去谈话,以沈思夏对他人品的鉴定,难说程辛年不会供出她来。

        沈思夏避重就轻道:“学校男生那么多,怎么就认定是程辛年啊?”

        她要替尽量替程辛年撇清关系,才能让自己免遭祸患。

        汤曦想也不用想地说:“除了他,还有谁那么不规矩。”

        没办法,程辛年留给大家的刻板印象实在太根深蒂固了。

        沈思夏竟无从替他狡辩。

        汤曦说:“而且,程辛年是有女朋友的,只是没公开,所以一直有人揣测究竟是我们学校的还是别的学校的,照目前的形式来看,的确是吃了窝边草。”

        程辛年有女朋友了?

        也对,这个年纪的女生恋爱观初长成,看到程辛年这张脸,很难有谁会不迷糊。

        他异性缘好,初中起就有源源不断的女生向他递情书,都是别人倒追他,现在有女朋友了也在情理之中。

        沈思夏像在故意跟她抬杠:“那块地方没监控,路灯还是坏的,黑灯瞎火的,看错了也说不定。”

        汤曦不再纠结这件事,翻开练习册:“也是,思夏快跟我对对昨天布置的题,下午灭绝师太要抽人讲解题过程。”

        这个话茬就算过去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就算没人当面和程辛年说,他多少也能听到点风声。

        但如果他不知道,被叫去谈话,一时难有应对之策。

        午间,沈思夏对汤曦谎称胃疼,撇下她不去吃饭了。

        很早之前她就摸清了程辛年的作息,上午的课他缺勤率达百分之五十,午休必定是第一个回来的。

        沈思夏伏案在想该如何跟程辛年开这个口。

        岂知程辛年今天是从后门进来的。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力道不重,沈思夏毫无防备地吓了一激灵。

        她扭头一看,程辛年朝她顽劣地笑。

        这人走路都不带声儿的?

        程辛年顺势坐在汤曦的座位上:“找我有事儿?”

        沈思夏纳了闷了:“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儿?”

        她提都没跟他提起过。

        程辛年弯唇:“你之前不是一见我就跑吗?午休没见过你人,今天特地留了下来。”

        原来他都看出来了。

        他顿住了话,身体面向沈思夏。

        单手手肘支后面的桌上,神色倦怠:“说吧,什么事?”

        沈思夏咬了下唇,说:“昨晚,有人认出你了。”

        沈思夏打了很多遍腹稿,她连程辛年要应对老师时的狡辩之词都编好了。

        设想半天,就憋出这句话来。

        她气自己,一遇上程辛年,舌头就跟打了结一样。

        程辛年沉吟片刻,他的表情并无波动,仿佛早预料到是这个结果。

        他云淡风轻地开口:“昨晚那些高一学生把这件事上报给了教务处,校方决定在紫荆小道那里多安几个监控探头,总之这件事就算含糊过去了。”

        程辛年瞥了她一眼,添了句:“你不用担心了。”

        他一上午就注意到沈思夏有些心神不宁的,还在为了这件事发愁。

        沈思夏松了口气,程辛年的话像给她服了一剂定心丸。

        沈思夏斟酌半天,温吞道:“我没把你报上去。”

        “我知道。”

        程辛年没有怀疑,几乎是下意识地肯定,“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好好的过来上课了。”

        沈思夏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看见他冷白的皮肤上没有一丝褶皱,脸颊旁有颗不明显的小痣。

        抛开别的不谈,程辛年这张脸的的确确长在她的审美之上。

        程辛年眼尾淡淡地扫过她:“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钱?”

        后一秒,滤镜就全碎了。

        沈思夏有时候觉得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程辛年把玩起了汤曦桌上的水笔,当闲聊问:“奖学金真的那么重要?”

        沈思夏很轻地应了他一声“嗯”。

        程辛年倒也不委婉地接着盘问:“会有多少?”

        沈思夏如实说:“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昨晚的事要是被人谣传出去,我一分都没有。”

        程辛年扬起嘴角,眼中一片狡黠:“那这奖学金我们是不是该对半分?”

        他知道这不切实际,说出来就是想逗弄她,看她一本正经的反应。

        没想到沈思夏反客为主:“奖学金是用来嘉奖思想端正的学生,你思想不端正,钱即便到你手里也捂不热。”

        她这张嘴是不饶人的,上回是杜康吃瘪,这次换作他了。

        程辛年扔了笔,有气无力地吊着嗓:“行,我思想不端正。”

        就是这么理所当然地摆烂。

        一晃眼到了放学,本来都是沈思夏和汤曦顺路回家,但汤曦补课被调了时间。

        沈思夏在公交站等车,车站没其他人。

        视线被遮挡,她被笼罩在阴影里。

        一双价格不菲的鞋率先挤入视线,自下而上,紧接着臃肿的身材和圆润的脸。

        沈思夏有印象,她见过的,蒋强。

        他让沈思夏回想起那天,仍是心有余悸,她后面连续做了几天的噩梦。

        梦到程辛年浑身血淋淋地朝她走来,说她泄密了。

        她从没见过程辛年如此狠戾的一面,那种想把蒋强生吞活剥的眼神,像蛰伏在林间的豹,一招便能治服住猎物,咬断血管,撕碎皮肉,扯出它的五脏六腑,以血为饮,以脏为食。

        蒋强脸上旧伤新伤相叠,嘴角还有淤青。

        应该是近期刚被人“招呼”过。

        蒋强开口第一句:“你是沈思夏吗?”

        她一直坐这班车,没在车站见过蒋强。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跟着自己来的。

        沈思夏站起身,一脸警惕:“找我有什么事吗?”

        蒋强提议:“我想跟你聊聊,附近有家不错的甜品屋,我们去那里吧。”

        沈思夏还不清楚他的企图:“不用了,你在这儿说也一样。”

        “那天你也在是吗?”

        沈思夏装傻:“什么那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蒋强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被人打,还被女生看到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

        “就是我被程辛年打的那天,我听到有人在外面,是你对吗?”

        沈思夏不想沾这趟浑水,否认:“你认错人了。”

        自从撞见那件事后,她心里埋了根刺,时常惴惴不安。

        蒋强不甘心,指认:“我知道是你,你那天穿的也是这双跑鞋。”

        他那天被掼倒地上,脸贴着地板,连抬眼都费劲,但他的意识是清晰的。

        虽然没看清脸,但瞟到了鞋的款式。

        所以记得尤其深刻。

        那双款式的鞋学校穿的人不多,跑操时偶然看见沈思夏穿在脚上,就找人四处打听她的下落。

        “你和程辛年是同班同学吧?”

        沈思夏反感地皱眉:“虽然我不知道你调查这些有什么目的,但你的这些举措真的很令人生气。”

        蒋强急忙解释:“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唐突,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自顾自地说:“你那天也看到了,程辛年带着一堆人堵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把□□我当成他校园生活的消遣,他们人多,我没有反抗的余地。”

        蒋强眼中写满了疲惫:“我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有程辛年在,我没法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他所描绘的那种身心俱疲的无力感,沈思夏不能感同身受。

        她不是第一次目睹校园霸凌。

        这是这一次,受害者成了霸凌者。

        除了同情他,她也不能做点什么。

        得罪程辛年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她知道父母为了让她转入五中,费了不少心思,她只想顺利毕业,考入心仪的大学。

        沈思夏看出蒋强是在博取她的同情,要为后面的话做铺垫。

        她直截了当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会向校方控诉程辛年那天的所作所为,但我需要一个认证,证明那天你也在现场,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那天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跟校领导阐述就可以了。”

        沈思夏相信他或是有五成把握,否则也不会找到她。

        蒋强的表情渐渐扭曲:“他身上已经背了个处分了,而且在留校观察期,加上这次的,数罪并罚,就算他后台再硬,也会被退学。”

        他的姿态已经低到不能再低:“沈同学,我比你大一级,按理我算你学长,你就当行行好,帮学长这个忙吧。”

        面对他的再三请求,沈思夏确实有些动容。

        蒋强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变化,看见她紧绷的唇线有所松懈,心道有戏。

        沈思夏犹豫半晌,开口:“抱歉,这是你和程辛年之间的私事,我不想干预。”

        蒋强还想启唇争取,远处沈思夏要等的公交车即将靠站。

        他不甘心地目送沈思夏的背影上了车。

        回到家,沈思夏心中五味杂陈,蒋强确实有错,他通过舆论手段在程辛年最痛处揭他伤疤,孩子保护母亲的本能不会错,但程辛年报复他的手段过于极端。

        他是经历过的人,自然也知道,人被逼到绝境,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何况蒋强已经在试图反击了。

        他们的矛盾持续激化,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要真有东窗事发的那天,程辛年会被退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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